前沿拓展：韓式外科手術牙齒矯正
1960年韓國小姐宋米熙雅與2012年韓國小姐李星惠
每當17歲的金海莉望向鏡中的自己時，都覺得看到的不是一個美女。她覺得自己臉太圓，嘴唇太薄，鼻子也不夠挺。后來這些念頭逐一變成了美容整形手術清單上的一項又一項——更飽滿的嘴唇，更高的臉頰，以及精巧的下巴。由容貌所引起的不快成為許多青少年的煩惱，比起其他的族裔來說，韓裔們更多地選擇將其訴諸于手術刀。
出生于加州的海莉已經(jīng)完成了兩個步驟：隆鼻手術和割雙眼皮。這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有了西方人的輪廓，鼻子也變得小巧而挺拔。海莉的家人對她的舉動表示全力支持，為什么不去弄呢？她的母親和姨媽們都進行了類似的手術。海莉想去大學念心理學，但她推遲了一年用于打工和攢錢做更多的整容手術。
“我表姐整了鼻子和眼睛，我媽整了眼睛，姨媽整的是眼睛和鼻子，都是在韓國弄的?！焙＠蛘f，“我在上小學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事了?！?/p>
但是這些手術沒有一項能像她接下來做的那項那么激進。
有五分之一的韓國女性都曾做過某項整形手術，而在美國這一比例為二十分之一
海莉近發(fā)現(xiàn)了一種比較新型的整容手術，被稱為V臉整形。該手術將切割并重塑下顎曲線，以形成V臉果。這一手術在年輕的韓星中十分流行，他們借此改變臉型，使得外表看起來更青春活力。V型臉能帶來一種特定的楚楚可憐狀，這種孩子氣的外形讓海莉心馳神往。
“通過這個手術，我想要一個更瘦的橢圓形臉，”海莉說，“我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赡芪业南敕ū容^偏激，但是我并不打算讓自己看起來像誰?！?/p>
哥倫比亞牙科醫(yī)學院的頜面科醫(yī)生大衛(wèi)·克羅斯基便常常主刀這樣的V臉整形手術，對這類手術他有一個不同的稱呼。“我做的是下頜矯正手術，”他說，“開始是用于矯正畸形牙齒的一個步驟。它確實具有美觀上的果，但這并不是我們的出發(fā)點。這個手術過程相當復雜，很有風險。它有可能造成性面癱，也曾有在術中導致死亡的案例。”
這也是一個相當痛苦的手術。術后下頜需要6周的時間進行固定，以及多至半年的時間用于消腫。但是風險、生理上的痛苦、還有術后在鏡中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所可能帶來的困惑，對韓裔女性們來說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要明白個中原委，你需要走訪韓國。
值得一提的是，據(jù)國際美容整形外科學會調(diào)查，有五分之一的韓國女性都曾做過某項整形手術，而在美國這一比例為二十分之一。一種強大的韓國消費文化在過去的二三十年間，令韓國女性們將美麗等同于職業(yè)與利益上的成功。
女權主義者以身體示威鮮有耳聞，關于整形手術是一種“白人化”的種族主義論調(diào)也銷聲匿跡——這些要歸結于韓國流行音樂文化的崛起。韓國流行創(chuàng)造了一種全新的趨同于西方人特征的審美觀，卻并不是生搬硬套。
想想“江南style”吧，韓國流行文化已經(jīng)席卷整個東亞并深入到美國的亞裔群體中。這種流行，以及明星背后由整容所帶來的價值，意味著韓國如今同義于美容旅游業(yè)，并將其自身立足于各種整容手術的中心位置。
韓國流行組合“少女時代”
1960年的韓國小姐宋米熙雅與2012年的韓國小姐李星惠看起來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宋米熙雅有一張圓臉，鼻梁是平的，同時也是小眼睛。60年代的審美觀崇尚自然，女性們希望增強而非改變自身的外在條件。這與近十年里選手們撞臉的盛況形成鮮明對比，在這些選手的陣容背后常常有一位整形外科醫(yī)生。
“以前的審美標準是身材壯碩，屁股寬大，比較好生孩子，”韓國魚尾市的16歲在校女生白圣熙說，“眼睛斜斜地看起來很沒精神。”圣熙咯咯地笑著，長長的劉海擋住表情。在她左邊的同學姜娜妍用胳膊推了推她，但圣熙聳聳肩又看向我?！懊朗侵感〉念^型，大眼睛，高鼻梁和高額頭?！彼J真地說。她還在學校的課程中練習英語，說話的時候便用手指向自己臉上的各個部位示意。
1982年的“韓國小姐”Sun-Hee Park
魚尾市是一個很小的郊區(qū)城鎮(zhèn)，位于首爾南部115英里。比起那些大城市的同齡人來說，魚尾高中的女生們沒那么講究。在跟我聊過的七個女生中，只有一個曾去過醫(yī)院進行整形。但在韓國，美容整形并不僅是大都市的專屬現(xiàn)象，它正成為一種全國性的趨之若鶩。
對魚尾市的女孩們來說，她們受到的啟發(fā)來自于像Wonder Girls或是“少女時代”這樣由17到20歲的少女歌手組成的團體。她們都有著小臉、大眼睛和精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圓潤的兩頰，臉上閃著人為的光芒，營造充滿活力的質(zhì)感。
1977年韓國小姐的參賽選手Hwa-La Jang
1972年“韓國小姐”Yeon-Joo Park
1975年“韓國小姐”Ji-Hye Seo
一個巨大的產(chǎn)業(yè)這一切照此運轉(zhuǎn)。所有的一切，從他們的聲音到臉型，都由經(jīng)紀公司一手打造。在創(chuàng)造韓式流行的過程中，美容整形是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一些流行偶像們甚至成為了整形公司的代言人。
歌手G.Na在辛德瑞拉美容門診網(wǎng)站的視頻里說道，“這里就是Jong Phil醫(yī)生所在的診所。你會發(fā)現(xiàn)，他將為你提供好的咨詢。來吧，讓自己變得更美?！泵餍莻儾粫嬲姓J自己曾整過容，但這種現(xiàn)象如此普遍，以至于催生了的網(wǎng)站來推測誰在哪兒動了手腳。
一些流行偶像們甚至成為了整形公司的代言人。圖為韓國歌手G.Na
“我喜歡少女時代，”在校女生金孝京說，“她們都是雙眼皮、小臉、額頭飽滿——是植入的。她們都說自己沒整過，但我知道她們弄了?！?/p>
詹姆斯·騰博是一名在韓國研究女性和流行文化的作家及講師，他表示，“這里很多人都這么想，如果你喜歡某個‘偶像’的外表，那么你就試著把自己變得像他。”
“韓國流行是一種包裝，并不于音樂?！彼f。
在韓國流行音樂繁榮以前，年輕一代已經(jīng)是在充斥著手術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因此通過訴諸手術使自己看起來與愛的明星相似，這一方式也被社會大眾所接受。被認作父母狀態(tài)映射與縮影的孩子們，一方面通過強化的學校教育向此方向努力，但也同時通過手術來成為好的自己。美貌與收獲的概念，在此被統(tǒng)為一體。
整形手術迅速地擴展開來。它初的客戶群是韓國的娼妓們，她們企圖借此來吸引美國士兵的視線。
16歲的蔡靜媛是魚尾高中的在校學生，在她的成長過程中所伴隨的認知是，終有一天她會去割雙眼皮。她在一篇關于韓國整形手術的論文里寫道，“對于高中女生來說，這是一份禮物。她們會對媽媽說，如果你讓我去整眼睛或者鼻子，我會考更高的分數(shù)。拜托！”
這種醫(yī)學美容的壓力，實際上是韓國古文化與當代流行文化奇異融合的一部分。一方面，每個家庭遵循著諸如一起進餐一同居住的傳統(tǒng)習俗，但同時也鼓勵孩子們在學校呆到18小時。韓國是世界上無線化的，67%的人使用智能手機，95的家庭有網(wǎng)絡接入?？萍紳B透到生活的每個角落，從無需鑰匙的密碼門，到火車上的K歌房。在如此前提下，女性們要竭力應對社會上對其產(chǎn)出的期許，以及對女性美的要求。
“在工作場合里，韓國對于女性外表的要求是嚴格的，”詹姆斯·騰博說，“標準比西方嚴苛得多?！?/p>
比如說，找工作的人被普遍要求在簡歷里放上照片。美貌在世界各地都是一件值得珍視的事情，但在韓國，容貌的價值高高在上。除了應聘者的專業(yè)能力，韓國的招聘方還會仔細檢視他們的外表，以找到視覺上的吸引力。
紐約大學社會與文化分析學系副教授李荷真解釋說，無論對錯，韓國女性自身也助長了這些思想的蔓延。
“這是個真正的問題，當你跟整個的女性推斷說，她們被社會文化所欺騙了，”李荷真在一次采訪中表示，“韓國與美國的某些經(jīng)濟狀況差異可能會導致人們做出不同的選擇。美國人對于整形手術的認知可能與韓國不在同一層面上，但人們的確是通過消費者市場來引導自身生活。通過經(jīng)濟體系來權衡，你會明白韓國正在經(jīng)歷的一切。”
“在韓國要成為一個有能力的女人，僅僅擁有某些技能是不夠的，”她說，“你必須還要漂亮。在1997年的經(jīng)濟危機之后，工作競爭的加劇導致了整形手術數(shù)目的增長。人們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企圖從就業(yè)市場里分得一杯羹?！?/p>
在魚尾市，姜娜妍在學?？荚嚱Y束后，從父母那兒得到的禮物是重瞼手術?！肮静幌胝心切┱搜劬恿吮亲拥娜?，”她說，“這是一種反沖現(xiàn)象，但他們還是只招好看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父母們讓孩子很小時就去整形，這樣長大后看起來會更加自然。”姜娜妍說她對做手術“有點害怕”。“他們用手術刀或者剪刀，在這兒和這兒切一刀然后縫起來。”她用手比劃著。
1954年，在美國外科醫(yī)生拉爾夫·米萊來到韓國時，一切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在20世紀的前半部分時間，韓國是日本的殖民地，后來再1950年至1953年的朝鮮戰(zhàn)爭中收到了實質(zhì)性的摧毀。
米萊醫(yī)生當時是美軍的外科醫(yī)生主管，工作的部分內(nèi)容便是收容調(diào)節(jié)在戰(zhàn)爭中意外負傷與燒傷的病人。但米萊醫(yī)生采取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方式來進行“幫助”，在韓國學術界，他被認為是有記載以來在韓國實行第一例重瞼手術的醫(yī)生。
上世紀50年代末的韓國小姐評選現(xiàn)場
米萊醫(yī)生的主張是，通過創(chuàng)造一種更西方化的外表，亞洲人會更好地融入到國際化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中。他后來在《美國眼科學報》中寫道，“亞洲式的眼瞼給人造成一種消極印象，像是寡淡無神的東方態(tài)度的主要體現(xiàn)。”
手術迅速地成為流行。初一批客戶群是韓國的娼妓們，她們企圖借此吸引美國大兵的視線。以美容為目的的外科手術躋身于主流文化中，在韓國女性中，通過重瞼手術使得自己擁有更具西方韻味的“雙眼皮”成為了尋常無奇的事情。
一位做好隆鼻和重瞼手術前準備的病人
1961年，韓國開設了第一家美容整形診所。年復一年，前來進行手術的女性絡繹不絕，人數(shù)從兩倍翻至三倍。重瞼手術至今仍是熱門的項目，隆鼻手術則為其次。隆鼻手術將延伸并重塑鼻形，使得亞洲人的側面看起來“沒那么平”。這兩項手術因其普遍程度已經(jīng)不再被視為手術，而是“步驟”。
這兩種手術引出了問題：是否韓國女性希望看起來更西方化。“很多時候亞裔女性想要進行整形手術時，人們會自然而然認為她們是想變得白人化，但通常你會發(fā)現(xiàn)她們選擇手術的壓力其實來自于自身家庭，或是周遭人士，”李荷真教授說，“如果我們將其僅僅看作一種想變得西方化的欲望，那么我們便不會真正相信，使整形手術繁榮的契機來自于重塑人們的特征?！?/p>
來自奧茲美容門診的樸海農(nóng)醫(yī)生同意這一觀點?！靶《氶L的臉型成為多數(shù)人的理想形態(tài)，”他說，“雖然西方人種都是這種小巧臉型，但并不能以此斷定亞洲人想要變得西方化。如果你仔細觀察一些西方的明星，很多人其實都是下巴突出顴骨高聳。但反過來看亞洲明星們，所有人都是尖下巴小顴骨。”
樸醫(yī)生表示，前來找他的病人多是為了改變民族特征而來。“多數(shù)亞洲人的臉型呈扁平狀，”他說，“即使是稍微寬一點的下頜也會使得他們看起來沉悶刻薄。下頜切削手術可令他們的臉變得小巧，并且親切?！?/p>
在尤金娜·考醫(yī)生看來，這種看法與一種“潛意識自我歧視”有關。在她的研究論文《論民族特征的醫(yī)學化》中，著重研究了美國亞裔們?nèi)绾慰创陨?，以及他們?nèi)绾伪晃幕^點所影響。“歸根究底這是一種消極人格與外在條件的聯(lián)系，”她說，“被表現(xiàn)為嘗試糾正種族意識形態(tài)。這是潛意識的，并不是說去整形的女性們是出于許可或者選擇。”
1976年韓國小姐的參賽選手Chang-Hwa Jeong
考醫(yī)生的背景來自于人類學，她的論文被認為是研究美國亞裔們整形手術的第一份文獻。二十年過去，其論文的大部分仍具有極大的關聯(lián)性。她寫道，“美國亞裔女性們在面容方面的改變并不是翻天覆地的過程，而是趨于正?；笔沟盟齻兡軌蛉谌胛鞣江h(huán)境。
對某些手術，例如隆鼻和重瞼，這理論可能是適用的，但V臉手術確是亞洲獨有。它所代表的意義要超出于與美國審美觀保持一致這一點。考醫(yī)生對V臉手術也并不熟悉，“當年我在做研究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她說，“這是一種新型手術，20多年前并不存在?！?/p>
助長V臉手術之勢的是人們對其恢復期的放任態(tài)度。相較而言隆鼻與重瞼手術的恢復期較短，因而傳統(tǒng)上被認為是副作用較小的手術。由于這些手術實屬稀松平常，術后病人通常只用一兩天用以休息。然而對于V臉手術卻截然不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一點。
典型的V臉手術中，醫(yī)生會從口部切一道長3厘米的切口，插入6毫米的切割鋸或銼。過程是在全身麻醉中完成的。部分下頜骨會被移除，剩下的部分將會依據(jù)預定好的果進行前移或者后移，隨后用鈦制的螺絲或線對下頜的位置進行固定。
手術的副作用有多種，流血，感染引起的血腫，還有面部神經(jīng)麻痹。在上頜口腔學界被認為是高風險的手術在韓國卻成為日常風景，被改變的臉型也使得女性們不再趨同于自己的民族特征。這也同時創(chuàng)造出一種來自同一模子的撞臉模型，以類似代相似。
“如果你走在首爾的江南區(qū)，會發(fā)現(xiàn)很多女孩兒的臉都長得很像，”蔡靜媛說，“江南區(qū)那么多人想要整形，但的醫(yī)生就那么幾個。所以，很多女孩兒都是同一個醫(yī)生整出來的?！?/p>
“好多人就會一邊看著一邊說：我認識那女生。她整過下巴、鼻子、眼睛?！?/p>
1979年韓國小姐參賽選手Sang Myeong Gim
1975年韓國小姐參賽選手An-Na Baeg
1976年韓國小姐參賽選手In-Suk Hwang
視線回到紐約，愛德華·姜醫(yī)生的技術便得益于想要美容整形的亞裔們。他有兩間辦公室，一間擁有巴洛克式壁爐和大理石地板，向下可以俯瞰中央公園。另一間位于皇后區(qū)的法拉盛，是亞洲人的聚集區(qū)。在曼哈頓的辦公室用于提供咨詢和注射整形，皇后區(qū)的則用于手術。
他告訴我，“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令面部看起來更和諧?！彼哪樒交瑹o線條，皮膚光亮整潔，講話時會用手敲擊桃木桌面來加強語氣?！昂帽葘σ粋€花瓶來說，”他說，“手術給它一個堅實的基礎，但你仍能看到其自身特質(zhì)。”姜醫(yī)生的理念在于保持自然。“我常嘗試去模仿一些自然的面容，打造一種與生俱來般所能達到的佳外形。”
24歲的李小姐坐在姜醫(yī)生辦公室的皮質(zhì)牙科座椅上。她的頭發(fā)撥到后方，露出脖子上一枚小小的金色十字架。
姜醫(yī)生有條不紊地在她臉上用黑色筆作標記，在鼻梁周圍描點，在下巴區(qū)域畫圈。她的手在膝蓋上緊握著，無力地敲打著iPhone殼上的兔子耳朵。琉璃糖炭基酸和鈣提取物做的填充物會注射進她的面部來重塑臉型。
這是隆鼻手術和下巴填充術的一種臨時替代選擇，這些注射物會在她面部保持六個月左右的時間。作為紐約大學的一名時尚在校生，李小姐想讓她的臉看起來更有女人味。
當注射器插入時，她的鼻子變成深紅色。姜醫(yī)生敲了敲鼻梁上端說，“看這兒，這塊區(qū)域比較平坦。我會對它進行增高，這樣看起來更精致。并不是什么極端的東西，只不過是在她原來基礎上小打小鬧罷了?！弊⑸淅^續(xù)進行著。李小姐從手邊鏡中看到了自己，鼻子已變成紅色，下巴也有點腫脹，但側面看起來有的改變。她問醫(yī)生，“它會一直腫這么大嗎？”醫(yī)生向她說，“這只是注射后的隆起，一周以后就會小很多?！?/p>
醫(yī)生轉(zhuǎn)向我說，“如果她喜歡這種果，那么我們下次可能就會動真格了。作為一名醫(yī)生，我忍不住往那方面考慮?！?/p>
“如果科技變得更加發(fā)達，或許將來每個人都會去整容，那么每個人都會是漂亮的！”
姜醫(yī)生的保守方法意味著他不會提供V臉整形手術。但他確有一種非手術的V臉成形術：向咬肌注射。咬肌即是我們在咀嚼時會擴大的肌肉。通過注射肉毒，咬肌會變得肥大，從而得到下頜變小的視覺果。
金海莉并不覺得能在她臉上改變什么，而且她也不愿去信任美國手術刀。“韓國這方面要先進得多，而且也不太貴，”她說，“只因為他是個韓國裔醫(yī)生，并不意味著他就能擁有跟在韓國的醫(yī)生們一樣多的經(jīng)驗，技術上不一樣。”
所有的整形手術在韓國，費用只是美國的三分之一左右。韓國醫(yī)生們也勤于鉆研并實驗新的技術。
李荷真教授表示，很多美籍韓裔在美國不過幾代人的時間，骨子里仍然是韓國的文化傳統(tǒng)。“他們很追崇韓國流行文化，也想把自己變得跟他們喜歡的明星一樣，”她說，“他們可能知道有個姑姑在韓國整了容，現(xiàn)在看起來很美。我們常常覺得我們跟美國是走向同一個方向的，并且在這個方向的文化上占了主導地位。但這件事說明其實風水是輪流轉(zhuǎn)的?！?/p>
在韓國，一些診所為專為整容而來的游客們提供V臉手術，并宣稱他們只需“一周時間”即可示人。一位在美國提供這項手術的醫(yī)生施比高說，他對人們跑去國外整容持謹慎態(tài)度。
“國外的確有很多精于此道的醫(yī)生，”施比高醫(yī)生說，“但僅僅是出于價格問題的話，那情況便復雜得多了。我見到很多需要修補的患者，如果你遇到什么問題，弄到后國外的醫(yī)生收的費可能會高得多。”
但樸醫(yī)生對此并不贊同。“一周以后所有術后事項都結束了，我也沒什么可以幫他們的了?！?/p>
道倫·靈格勒，哥倫比亞牙科學院口腔科住院醫(yī)師主管，他對此有不同的觀點。“V臉手術，我們這里稱為下頜矯正手術，術后我們對病人進行定期的跟蹤觀察。術后六周我們會每周檢查一次，之后會每隔三到五個月檢查一次，持續(xù)一到兩年。”靈格勒皺了皺眉，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領子?！庇猩贁?shù)病人會出現(xiàn)某些反彈癥狀，對此進行監(jiān)控是很必要的。”
2013年的韓國小姐評選，從上面的動態(tài)圖中你能看出某種面貌規(guī)律
韓國文化依然在不斷變化之中，如同經(jīng)濟發(fā)展一般，對于外表追求的變換本質(zhì)也必將延續(xù)。對經(jīng)濟和財富的瘋狂追逐會在經(jīng)濟成熟時降溫，屆時對于容貌的壓力也會消失。
今年二月份，大韓航空的空乘員參加了一次化妝培訓，該培訓對于所有新入職的空姐來說是必須參加的。今年參加的人數(shù)比往年都要多。大韓航空如今也要求男性乘務員參加，來學習如何在臉上打陰影腮紅。男性整容手術也呈上升勢頭，雖然整體來說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比例。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一種平等的差別：男性和女性都同樣受到外表的壓力。
但令人振奮的一點是，就在同一個月，韓亞航空的空姐們成功地改變了她們嚴格的著裝規(guī)則：之前她們是不被允許身著褲裝的。她們的舉動得到了韓國人權委員會（NHRC）的支持，該委員會對于航空業(yè)中“只著裙裝的規(guī)定是用于強調(diào)公司品牌形象，彰顯高端的韓國魅力”這一規(guī)定持爭議態(tài)度。委員會的理由是，“沒有其它一家韓國航空公司強迫其空姐穿裙裝，這條規(guī)定可被認為是過甚的。”
李荷真教授對這一小小的革命持積極態(tài)度：“韓國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它的改變是如此迅速。我父母在70年代離開韓國時這里的樣子，與現(xiàn)在截然不同?！?/p>
她停頓了一下，微笑著繼續(xù)說，“比起之前，如今亞裔的年輕一代與亞洲所保持的動態(tài)關系擁有更廣闊的范圍，這要歸結于互聯(lián)網(wǎng)的作用。我們會看到亞裔特征與亞洲進行融合，但它仍是不同的。流行文化帶來的觀點讓你明白改變身體的某些部分可以引你走向成功，或許你也可以成為一個明星?！?/p>
哥倫比亞口腔學院的靈格勒教授說，他還沒遇到哪個病人是想通過下頜手術來達到美容目的的。“有很多別的方法可以改變下頜形狀而無需手術，”他說，“有各種各樣的填充物。要記住，如果你的下巴后移，聲波會因此變短?！?/p>
姜娜妍還是不確定要不要在韓國整形。“小臉漂亮是漂亮，”她說，“但V臉手術太危險了。在進行這項手術時，他們需要寫好遺囑以防緊急狀況出現(xiàn)?！蹦儒澏读艘幌隆ＫＭn式魅力能有所改變——但可能跟你認為的不同?！拔矣X得如果科技變得更加發(fā)達，或許將來每個人都會去整容，那么每個人都會是漂亮的！”
金海莉依然在為她的手術攢錢，并不覺得有什么理由不去做。“接受自身而快樂，或者改變自身而快樂，都沒什么錯。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總會有人對你評頭論足。但如果你任其發(fā)展的話，只會被他們打倒。”
韓國人和韓裔們擁抱著改變自身的可能性，雖然有時看起來有些極端，但也可認為是在承載巨大壓力的文化中成長起來的自然進程——在走向優(yōu)的過程中，這是必須要經(jīng)歷的一項。
1971年韓國小姐的參賽選手Yeong-Seon Jang
說明：本文轉(zhuǎn)載自公眾號“利維坦”（ID：liweitan2014）。作者為ZARA STONE。翻譯為四喜丸子。文中內(nèi)容不代表東亞評論觀點和立場。
編輯 | 幺 么
作者 | ZARA STONE
文中圖片均來自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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