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在廬江種植一顆牙多少錢


#創(chuàng)作挑戰(zhàn)賽#

作者:許云輝

“曹將軍:我任用您為征討吳越國副將,卻不能滿足貴部需求,這完全是我的過錯!曹將軍因此棄明投暗,我完全理解!您但放寬心,我會厚待您的妻兒老小,絕不會罪及他們!”

南吳叛將曹筠閱信后泣不成聲,悔恨交加。半年后,吳越反攻南吳,曹筠為報答權臣徐溫的寬容之恩,臨戰(zhàn)前率所部陣前起義重歸南吳,反戈一擊,“遂敗越兵?!?/span>

徐溫對叛將先是放低身段自我檢討,繼而大打親情牌安撫曹筠,使叛將再次回歸,如此高明的公關技巧,足以顯示出徐溫的過人胸襟與手段。

(一)文韜武略

徐溫“沉毅寡言”、不怒自威,具有天生氣質(zhì)。少年時,因生活所迫“入群盜中以販鹽為事。”他成為楊行密帳下“三十六英雄”之一后,“常從行密征討,先登陷陣,敵人畏之。及平秦彥,虜趙锽,敗孫儒”,戰(zhàn)功赫赫。

楊行密所部攻陷宣州后,在“諸將爭取金帛”燒殺掠搶時,唯獨徐溫慧眼獨具,占據(jù)糧倉,施粥救濟滿城災民。楊行密由此對他高看一眼,視為腹心,甚至將亂軍中擄掠到的養(yǎng)子李彭奴轉(zhuǎn)交徐溫撫養(yǎng)。徐溫視為己出,取名徐知誥(即李昪),悉心撫養(yǎng)教育。

徐溫以小艇運送軍糧和魚目混珠妙計充分展現(xiàn)軍事才華后,被已進封吳王的楊行密突然召回廣陵(今揚州),商議處理小舅子朱延壽問題。徐溫采取心腹謀士嚴可求計策,借花獻佛建議楊行密詐稱眼疾失明調(diào)虎離山,見機行事。楊行密急召小舅子至揚州,“迎之寢門,刺殺之?!敝煅訅鬯篮?,隨之進京的警衛(wèi)部隊人人自危,大有魚死網(wǎng)破之勢。徐溫親自安撫他們,“諭以大義”,既成功收編這支精銳部隊,又被楊行密升任執(zhí)掌親兵的右牙指揮使,從此進入權力核心。

(二)徐張兵諫

楊行密重病期間,“平生舊將皆以戰(zhàn)守在外”,只有徐溫陪伴身邊。徐溫為鞏固權位,把寶壓到楊行密長子楊渥身上。在楊渥被派往宣州擔任觀察使時,徐溫特意為他餞行并趁機表忠心:“大王重病臥床,卻令您出鎮(zhèn)藩鎮(zhèn),這顯而易見是奸臣借刀殺人的計謀!您記?。撼鞘峭瑫r接到我派出的特使和大王的令書,您才能回揚州!”楊渥被他的忠誠感動得“泣謝而去。”

楊行密病入膏肓時,令正直大臣周隱召回楊渥交代后事。周隱直言不諱阻止:“‘宣州司徒(即楊渥)輕易信讒,喜擊毬飲酒,非保家主也?!溆嘀T子年幼,無力駕馭諸將。因此,臣斗膽建議由廬州刺史劉威代理吳王之位,待楊氏諸子年長后,再將王位交還楊氏!”

徐溫得知楊行密一口回絕,于是伙同左牙指揮使張顥演雙簧進言:“大王您此生‘出萬死,冒矢石’,才為子孫立下這萬世基業(yè),豈可讓它改姓?”

楊行密催促周隱迅速發(fā)牒文,緊急召回楊渥。眼看楊行密行將就木,楊渥卻遲遲未至,徐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闖入周隱辦公處想問個究竟,意外發(fā)現(xiàn)周隱召回楊渥的公文還躺在辦公桌上。徐溫如夢方醒,“急取遣之”,派特使持公文飛馳到宣州,終于使楊渥在楊行密斷氣前趕回京城,“乃得嗣立?!?/span>

徐溫雖有“預立嗣之功”,但因與張顥統(tǒng)領左右親兵,令楊渥時刻如芒刺在背。楊渥率自己在宣州時組建的三千精兵進京后,又廣選壯士組建東院馬軍,授予大小官職。同時,他派出心腹三將鎮(zhèn)守江西,四處培植勢力。他自認為地位穩(wěn)定后,原形畢露,“驕侈益甚”,開始瘋狂報復。他逮捕周隱破口大罵后將其殺害,打壓舊臣,提拔心腹。心腹們“恃勢驕橫”,欺凌蔑視功舊臣,使得“將佐皆不自安?!?/span>

徐溫與張顥本著職責,多次“泣諫”越鬧越不像話的新君。楊渥惱羞成怒:“你們?nèi)绻J為我不配為王,何不殺了我自己稱王?”徐溫與張顥見他翻臉不認人,“懼,潛謀作亂?!?/span>

也是楊渥命中該絕!他為玩樂方便修建球場,竟然把數(shù)千衛(wèi)士從宮中調(diào)往郊外,為徐溫等人誅殺自己創(chuàng)造良機。徐溫與張顥誣稱楊渥派往江西戍守的心腹三將意欲謀反,派親信將他們悉數(shù)誅殺?!巴趼勅龑⑺馈保鼘π鞙嘏c張顥恨之入骨,“欲誅之?!?/span>

徐溫與張顥先下手為強,率精銳親兵二百人全副武裝發(fā)動兵變,殺入內(nèi)宮四處抓人。楊渥正與心腹們商議事務,見狀大怒,喝道:“爾等果然想殺我嗎?”二人詭辯:“不敢!我等只想誅殺在大王左右禍言亂政的奸臣!”他們“曳下王親信十余人,數(shù)其罪,以鐵檛擊殺之,號曰兵諫?!睏钿籽郾牨牽粗鴥?nèi)外手足被斬殺,真正成為孤家寡人,“由是失政?!?/span>

徐溫與張顥大開殺戒,采取各種手段鏟除異己,所有反對他們做法的諸將都被“以法除之”,成功使得南吳“軍政悉歸二人矣!”

(三)專制軍政

眼見“顥、溫專制軍政”,失去實權的楊渥雖然“心積不平”幻想除去二人,但已是“老尼姑瞧嫁妝----這輩子沒指望了!”徐張二人得知楊渥賊心不死,“益不自安,因謀弒王”,約定事成后瓜分南吳土地,向后梁朱溫稱臣。

徐溫是個聰明人,不愿背負弒君惡名,故意刺激張顥。徐溫順水推舟請他親率左牙兵行事,張顥中計,單獨指揮所部“左牙兵行逆?!庇谑牵皽?、顥共遣盜入寢中殺渥......執(zhí)渥縊殺之”,對外則宣稱時年23歲的楊渥暴薨。

徐溫在謀士嚴可求周密策劃下,挫敗張顥“欲背約自立”的陰謀,擁立楊渥年方 11歲的弟弟楊隆演為吳王。張顥見煮熟的鴨子飛了,氣急敗壞,奏請楊隆演將徐溫外放潤州。徐溫再次與嚴可求密切配合,上演了一出令張顥難以下臺的雙簧,成功滯留在權力中心。

張顥發(fā)現(xiàn)嚴可求是徐溫內(nèi)線后,“使盜夜刺殺之,”嚴可求逃過一劫,與徐溫預謀“先殺顥。”徐溫暗遣心腹“選壯士三十人圖之。”次日清晨,暗殺隊“直入斬顥于牙堂,并親近數(shù)人。”

徐溫走上前臺,公開把“弒君之罪”的屎盆子結(jié)結(jié)實實扣在死鬼張顥頭上。他詳細公布張顥弒君的行動細節(jié),將親手勒死楊渥的兇手在鬧市車裂示眾,并大張旗鼓在左牙抓捕參與弒君的亂黨。通過這番精彩表演,徐溫把自己擇得干干凈凈,在弒君案中純潔得恰似嬰兒,成功使世人堅信他是個純粹的正人君子。

針對張顥執(zhí)政時“刑獄酷濫,縱親兵剽掠市里”的暴政,徐溫“力行善政”,重拳出擊打擊黑惡勢力。他“立法度,禁強暴,政舉大”,很快使“軍民安之?!?/span>

徐溫被新君委任為“左、右牙都指揮使”,軍政大權一把抓,開始享受“獨專國政”的快感。楊行密的一些老部下“常憤徐溫用事”,名將楊遇在宣州公開叛亂,兵敗后被徐溫滅族。從此,“諸將多畏溫之威”,楊隆演徹底淪為“瞎子的耳朵----擺設?!?/span>

徐溫殺雞儆猴的妙招,震懾得“太祖(楊行密)舊將,人人皆自疑。”幾個位高權重的藩鎮(zhèn)將領為消除徐溫疑心,被迫主動入覲“以明無二心?!毙鞙卮笮阊菁迹瑢λ麄儭肮е斎缫娞妗?,終于安撫住諸將之心。諸將對他心悅誠服,“由是人皆重溫?!毙鞙匾岔樌沓烧鲁蔀槟蠀且蝗酥氯f人之上的權臣。

(四)遙控指揮

徐溫秉政期間,盡心國事,遣將“攻楚取岳州”擴大版圖后,又在無錫大敗吳越入侵大軍。義子徐知誥請求乘勝追擊東取蘇州,徐溫“念離亂久而民困”,主動“戢兵息民,使兩地各安其業(yè)?!?他于霍邱擊退后梁進攻后,因勞苦功高,被封齊國公,總領潤州(今江蘇省鎮(zhèn)江市潤州區(qū))”等六州。

在潤州,徐溫建立霸府(實力超群終成王業(yè)的藩王或藩臣的府署,曾開設霸府者無一不是名震一時的梟雄,如魏武帝曹操、獻武皇帝高歡、后梁太祖朱溫、后唐莊宗李存勖),向著理想邁出堅實的一大步。因喜愛升州(今南京)繁華富庶,徐溫將治所遷至升州。他“留其子(徐)知訓居廣陵秉政”,自己坐鎮(zhèn)升州遙控指揮軍國大事。

徐溫讓長子徐知訓輔政,是典型的任人唯親的一招臭棋。徐知訓是個嫉賢妒能、除了吃喝玩樂什么都不會的官二代,他絲毫不理解父親的苦心,在廣陵為所欲為,“平日陵辱諸將,對高祖(楊隆演)無君臣禮。”他曾企圖搶占兵法老師、名將朱瑾的家妓,得知朱瑾“屢勸高祖誅除徐氏以去國患”后,更對其恨之入骨,利用職權外放朱瑾。朱瑾忍無可忍,設美人計擒拿徐知訓,“呼壯士出斬之。”

徐溫得知兒子被殺時,養(yǎng)子徐知誥已徹底穩(wěn)定住廣陵形勢。原來,徐知誥屯兵潤州,與廣陵僅一江之隔。他驚聞廣陵之變,當日便率部渡江進入廣陵平亂,“撫定軍府” ,將自刎身亡的朱瑾滅族,迅速控制住局面。徐溫很是欣聞,但“因親子皆幼弱”,無奈只得“以知誥代知訓執(zhí)政。”

秋七月,徐溫率部殺氣騰騰“入朝于廣陵,欲大行誅戮?!睆男熘a與嚴可求的詳細匯報中,徐溫終于獲知兒子的具體過錯與罪惡,“怒稍解”,遷怒“知訓將佐不能匡救,皆抵罪?!彼才判熘a繼續(xù)代行徐知訓職責,又讓第四子徐知諫代替徐知誥至潤州任職。一切安排妥當后,徐溫“還鎮(zhèn)金陵,總軍國大綱。”而廣陵所有軍政事務,都被徐知誥把持。

(五)狼子野心

將君王攥在手中擺弄的感覺雖然很爽,但徐溫總有“權重位卑”的錯位感。他自認為小水池已無法容納蛟龍,但在而他這條蛟龍頭上,還有一條名正言順的龍王。如果龍王不能一飛沖天,他這條蛟龍便永遠只能在水池中瞎撲騰。于是,他極力勸諫楊隆演“請建吳國,稱帝而治。”楊隆演不愿做傀儡皇帝,堅決不答應。嚴可求深知徐溫心意,建議他分兩步走,先建吳國再圖稱帝。徐溫再次嘗試“帥將吏藩鎮(zhèn)請王即天子位”被拒絕后,不得不先“奉玉冊、寶綬,尊王即吳國王位?!?/span>

徐溫雖然只是把楊隆演推上王位,但具體做法卻參照天子即位之禮,改年號,“大赦境內(nèi),建宗廟社稷,設百官,宮殿之物皆用天子禮。”徐溫更是出任大丞相兼軍政一把手,進封東海郡王,依舊在金陵遙控指揮。徐知誥在朝中任宰相輔助吳王,父子遙相呼應,將楊氏徹底架空,形成“祭則弘農(nóng)(楊隆演僅負責祭祀),政由東海(徐溫把持朝政)”的格局。

楊隆演長期受徐氏父子鉗制,從來不敢把郁悶不平心意形于言色,尤其對“建國稱制”一事極為不滿,只得借酒澆愁,喝出一身病,臥床不起?!按筘┫嘈鞙刈陨萑氤?,與群臣商議立儲君。有人不知是有意譏諷還是溜須拍馬,建議徐溫:“蜀先主劉備駕崩前曾囑咐諸葛亮‘嗣子不才,君宜自取?!煜壬鷳摽紤]一下是否應該‘自取’!”

徐溫一臉正色怒斥:“我如果有取代楊氏之意,早在誅殺張顥之時便可自取,何必等到今天?慢說楊氏還有男兒,即便只有女孩兒,也應該立她為王!‘敢妄言者斬’!”

楊隆演病薨,按順序王位應該傳給弟弟廬江公楊濛。但是,“徐氏秉政”,不愿意立已經(jīng)成年且難以控制的楊濛,于是改立楊行密第四子楊溥。

徐知誥因長期在朝輔政,日漸深得人心,以至有取代徐溫的可能,“溫雖遙秉大政,而吳人頗已歸屬于知誥。”徐溫的親生子徐知詢嗅出危險,聯(lián)合徐溫的親信,一起要求“欲代知誥執(zhí)政。”關鍵時候,徐溫卻胳膊肘往外拐,對徐知詢道:“徐知誥的孝順和謹慎,遠遠超過你們幾個親弟兄!”徐夫人也湊熱鬧:“徐知誥是我們夫妻貧賤時收養(yǎng)的義子,現(xiàn)在我家富貴了,豈能忍心拋棄他!”因此,徐溫遲遲沒有答應徐知詢的請求。

公元927 年7月,徐溫終于下定決心,“欲帥諸藩鎮(zhèn)入朝,勸王稱帝?!迸R行前,因疾病發(fā)作,只得先遣徐知詢奉表勸進,并趁機留在京城取代徐執(zhí)政。

徐知誥聞訊大驚,主動上表請求外任洪州節(jié)度使。上表前夜,形勢逆轉(zhuǎn):“溫又請睿帝(楊溥)即皇帝位,未許而溫病死,年六十六?!毙熘兺局新動?,緊急折返金陵奔喪,徐知誥虛驚一場,說服楊溥追贈徐溫為齊王,謚號忠武。

徐溫病逝后,徐知誥將其未竟事業(yè)進行到底。他先明升暗降褫奪了徐知詢兵權,繼而反復勸諫楊溥即位稱帝。楊溥被迫違心“即皇帝位”,先后封徐知誥為潯陽公、豫章公,東海郡王、齊王。徐知誥建齊國,同年底接受吳睿帝楊溥禪讓,登基稱帝,國號大齊,后改為南唐。徐知誥吃水不忘挖井人,“追尊徐溫為忠武皇帝?!毙熘a認祖歸宗改名李昪后,將徐溫廟號改為“義祖”。

縱觀徐溫一生,與“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曹孟德何其相似!他先舍生忘死追隨楊行密創(chuàng)建南吳政權,又在主人去世后力挺其子上位,繼而將楊隆演與楊溥玩弄于股掌之中。在殘酷的權力爭奪戰(zhàn)中,他傷痕累累勝出,為了某個朦朧而又明確的目標堅定不移前行。也許這個目標并不高尚,但是,終其一生,徐溫始終沒有篡位稱帝,而是如同曹操為曹丕掃清障礙一般默默為徐知誥做嫁衣。因此,鮮為人知的權臣徐溫,堪稱南吳版曹操。

【作者簡介】許云輝,男,1984年7月畢業(yè)于云南師范大學中文系,且于同月入職杏壇?,F(xiàn)為云南省保山一中教育集團高級講師。曾出版專著兩部,在省級以上文學刊物發(fā)表文章近百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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